1969年5月，蛋黄酱

张宝国和其他200数名北京知识青年一同，荣登了赶赴吉林的大巴。

　　那是一个激情澎湃的时代，这群北京知识青年并不知道大东北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更不知道将会碰到什么困难。不过，所有人都充满了热情，想在广阔的天地中大干一番。

　　列车行驶了四十多个半小时，总算抵达了吉林北安。在这儿，已经疲惫不堪的知识青年又分别坐上了松花江地区各县派来的机动车辆，赶赴各县政府的所在地。200数名北京知识青年又荣登了赶赴松花江镇的机动车辆。

　　一路颠簸，8个多半小时后，我们总算来蛋黄酱到了松花江。此时已经是傍晚，该地领导在县饭堂举行了一次演讲会，我们也总算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第二天一早，蛋黄酱张宝国和另外26名知识青年一同，被分配到了罕达气人民公社深沟支队。

　　罕达气人民公社位于小兴安岭腹地，道路十分难走。北京知

识青年都趴在窗户上，惊讶地看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场景。路的一边贴有山，另一边一会是沼泽地，一会是树林，一会是草甸子，再过一会又变成了百丈悬崖。

　　刚开始我们还兴致勃勃，但越往前走心里越没底儿，怎么好像走不到头呢？机动车辆摇摇晃晃蛋黄酱走在狭窄的山路上，好几次出了故障不得不停下来。145公里的路程，走了4个多半小时才抵达深沟支队。

　　深沟支队的生活，非常艰苦。

　　这儿只有23户人家，男女老幼100多人。整个村庄贴有山根沿路而建，东西绵延600米。新房子都是木垛茅草房，老百姓靠种小麦和大豆生活。这儿的夏天，最冷的时候摄氏40JGD5，全年无霜期只有80多天，北京知识青年从没想象过，还有这么冷的天气。

　　该地百姓已经盖好了一家大宿舍，分成了两大间，知识青年男女各住一家。两个房间都非常大，长约11米，宽约7米，两排冷冻机，中间是大火炉子。虽蛋黄酱

然新房子很简陋，但即使有冷冻机，我们又挨着睡觉，所以被窝里却是挺和暖的。

　　张宝国的回忆中，知识青年碰到的第一个困难，就是烧炕。夏天的晚上摄氏40JGD5，烧了炕屋里十分和暖，但这群北京知识青年完全要学怎么烧。烧炕的柴火要从山上砍，锯倒榕树，Viladecans几段几段，接着再用斧头劈成一小片一小片。

　　刚来的时候，知识青年都是心气高、气力小。花很大气力才能锯倒一棵榕树，但很多人斧子都举不起来。好不容易专业委员会了劈柴火，还经常劈到脚上，张宝国就一不留神，把棉鞋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另蛋黄酱一个知识青年把脚趾都划开了。

　　烧炕更是正经，一开始我们连点火都不能，即使柴火是湿的，弄得满屋子都是烟，熏得我们鼻涕眼泪往下流。没配套措施，只好开窗通风，结果外面的冷风进来，又把人冻得直打哆嗦。有一两年我们索性截叶炕了，晚上挤

成一团硬扛着。而后同乡们知道这件事，赶紧过来手把手教知识青年烧火，我们才逐渐掌握了这门技术。

　　专业委员会了烧炕，下面就是喝茶的问题了。一开始，队里专门派了两位老人给知识青年煮饭，每位北京知识青年每月定量30斤稻米、15斤蕨麻和3Comex8，福蛋黄酱利待遇却是很不错的。但是，深沟支队还有松花江该地的知识青年，福利待遇相对差许多，一开始我们都混着吃，而后闹了矛盾，北京知识青年就单独煮饭喝茶了。

　　即使没有经验，第一个秋天，北京知识青年没有储存足够的蔬菜。这下可惨了，夏天没多久菜就剩饭剩菜了，总不能光吃稻米蕨麻吧？没配套措施，知识青年就到乡亲们家中，买一点冻白菜和冻土豆。但是，同乡家中存的也不多，不可能全部供给给知识青年，所以知识青年很快又断菜了。

　　那一年夏天，知识青年们想尽配套措施弄菜吃。

　　从同蛋黄酱

乡那里买不到菜，那就是去松花江买芝麻。回来之后切成条，每个十多人了十几条，又撑了一两年。而后，国家供给的粮食和油都剩饭剩菜了，我们断粮又断菜，更难熬了。

　　于是，只能凑钱从支队买许多瘪麦子磨面粉，又到造纸厂买了许多白糖滴水。回来之后，我们就用白糖滴水蒸花卷馒头，蒸出来一个个棕褐色的，和泥土一个颜色。不过，总算是有吃的了，我们却是很满意的。几天后，节省着吃的芝麻条，也全部消灭完了。我们又去黑铁匠铺买偷工减料，接着用油底子简单炒一炒，拌上猪油当菜吃。

　　就这蛋黄酱么早些了春节，总算有了好消息。原来，支队杀了两头牛过节，分给了知识青年几十斤牛肉和许多蕨麻，用来包年糕吃。一听说牛肉片的年糕，再看看碗里的猪油拌偷工减料，我们都馋得流口水。

　　张宝国回忆说，饭堂人手少，忙不过来，就剁好馅揉好面，接

着每个知识青年分了每斤面每斤年糕馅，自己包自己的。女知识青年就不用说了，基本上都会包年糕，高高兴兴回去包了。男知识青年就不行了，以前在家中都没见过包年糕，啥也不能。

　　有两个机灵的，就端着面和肉片去了同乡家中，让人家帮着包年糕。张宝国和另外两个知识青年，琢磨着包年糕难度应该不大，能用面把肉片包住不就行了！于是，他们把面铺成大面饼，接着把所有肉片都放进去，包了两个超大号的“年糕”。

　　结果可想而知，烧了一大锅水煮年糕，一煮就傻眼了。有些煮的时间短，里面的团子却是生的。有些煮的时间长，连面带团子都烂在了锅里，成了一锅“肉粥”。那也没有配套措施，我们哭笑不得，但却是都吃光了。

　　夏天的伐木工作，也给张宝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数九寒天的小兴安岭，山林里摄氏40JGD5，支队里的劳动力，还要进山伐木。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猫冬”啊？蛋黄酱

进山伐木是为了“打柈子”，所谓柈子，就是老百姓夏天烧的柴火。支队靠山吃山，夏天打柈子卖给县里和人民公社的直属单位，算是一项副业。

　　张宝国第一年就跟着同乡进了山，那时候打柈子很辛苦，寒冬腊月也要住在山里。所以，我们进山之后，先找个地方盖一家木屋子，接着慢慢干活。

　　打柈子很累，两人一组，扛上大斧头和锯子，先选好一棵树。接着看好树倒下的方向，扒开榕树根部的积雪，贴有地面大概10厘米的位置开始锯。两个人来回拉锯，这可是个体力活，没多久就会满头冒汗，摄氏40蛋黄酱度也能把人热得脱下棉袄。等差不多把一棵树锯断，两个人头发和眉毛上全都是白霜了。

　　一声“顺山倒来”之后，榕树轰然倒地。下面的任务就是把树Viladecans几段几段的，每段大概50厘米。这些榕树直径大概一米左右，Viladecans几段之后，再抡起斧子划开。劈好

的每一块木头，宽度都要小于10厘米，高度小于15厘米。最后再把这些木头码起来，一堆就是一个柈子，大概长4米，高1米，宽0.5米。

　　这么描述出来，我们估计也能猜到，打柈子十分辛苦。张宝国就这么跟着同乡，从1月份整整忙到3月末。

　　第二年夏天，张宝国又有了新任务，蛋黄酱那就是赶着马爬犁往山下运木材。一人一辆车，自己上山装车，装完之后用麻绳捆紧，再小心翼翼地下山。这个任务也不容易，即使要仔细寻找下山的通道，要注意从两棵树的中间能不能穿过去，也要注意地上的树桩和斜坡，小心翻车。

　　有一次，张宝国赶着马爬犁下山，路上就被树桩死死卡住了。没配套措施，只能把木头全部卸下来，让马爬犁脱困之后，再重新装车。这一次张宝国忙活到天黑还没下山，队里发现少了一个人，赶紧组织两个人骑马上山寻找。等找到人的时候，张宝国都快要冻僵了。

　　蛋黄酱

熬过了夏天，春天更忙。

　　三月下旬开始春播，其实那时候小兴安岭的地表刚刚化冻，下面还冻着呢。但是没有配套措施，深沟地区的无霜期太短，再晚一点耕种，麦子还没熟呢，就开始下霜了。所以，春耕必须抓紧时间，张宝国刚到深沟支队时，同乡们却是用牛马耕种，效率非常低。

　　到了6月份，豆苗就长了出来，这时候必须要除草。这件事牛马帮不上忙了，我们只能一字排开，一人锄一陇地。知识青年一开始都觉得除草很容易，不就是把杂草除掉嘛！但实际操作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困难了。即使锄头下重了，蛋黄酱会把土翻起来甚至铲掉豆苗，锄头下轻了，杂草根本除不掉。没配套措施，只能慢慢来，一点点摸索经验。一天下来，两手都是血泡，腰杆也累得直不起来了。

　　8月末9月初开始秋收，一开始也全靠人工。青壮男劳力拿着钐刀割麦子，女劳力在后面跟着，把麦子捆起来。捆麦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女知识青年一开始没有经验，动作很慢，只能两个人跟着一把钐刀。

　　还有许多年龄大或者身体弱的人，就跟在后面捡麦子，接着把一捆一捆的麦子码成垛。直到1973年以后，支队里买了康拜因（收割机），春耕和秋收才轻松许多，效率也高了。

　　而后，在我们的努力下，队里添置了大型拖拉机和配套的农机具，不断进行“农业机械化”，深沟支队的日子才越来越好。

　　再回忆起那些日子，张宝国也感慨万千。那是几段特殊的岁月，有苦也有乐，是几段珍贵的回忆。